毕尔巴鄂的古城保护与有机更新

　　2018年欧洲最佳城市奖颁给了西班牙的毕尔巴鄂。该奖项是由来自欧洲各地的建筑以及环境专家组成，重在评估城市的综合实力，如环境、交通、工业、现代化、教育等。专家们赞扬毕尔巴鄂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后工业经济低迷中脱胎换骨，通过投资文化、大胆创新和巧妙的经济政策改变了自己。

　　评委会主席Rudlin说：“毕尔巴鄂是一个伟大的例子，一个前工业城市的改造。改造的不仅仅是城市面貌，还是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升华。在过去的30年里，它所取得的复兴，和所有这一切都是通过大胆有效的创新来实现的。”　

　　毕尔巴鄂位于西班牙北部沿海，始建于1300年，是西班牙第三大港，仅次于巴塞罗那和瓦伦西亚，以出口铁矿石和制造铁器闻名。它是巴斯克自治大区最大的城市和经济中心，比斯开省的首府，莎士比亚剧中的“毕尔巴鄂利剑”即指本地钢铁制成的剑。这座城市在西班牙大航海时代发展达到顶峰，从17世纪开始逐渐衰落。19世纪因出口铁矿而再次振兴，20世纪中叶再次衰落。

　　那么，作为“欧洲最佳城市”的毕尔巴鄂如何走上了转型之路？究竟都有什么独到之处呢？我认为，主要是城市更新文化导向。　

　　从历史发展进程看，毕尔巴鄂通过建造大型文化设施和打造文化项目来实现城市形象的转变，实现城市现代化、多元化发展，提升城市竞争力。

　　二十世纪初期，由于西班牙内战的原因，巴斯克地区处于边缘化地位，同时受地形的制约，城市交通发展较为落后，港口和工业设施逐步外迁，污染也愈发严重。20世纪70年代后期开始，毕尔巴鄂的工业逐渐衰退，大都市区范围内失业率高达25%，一些世界级大企业开始撤出毕尔巴鄂。

　　20世纪80年代末，毕尔巴鄂开始沿耐尔笔翁河对周边滨水地区进行更新改造，主要任务集中在环境污染治理、基础设施建设等。在这一时期，毕尔巴鄂政府提出通过文化项目的建设来促进城市复兴，但此时文化项目的建设并非城市更新的主要手段，也未能透彻分析文化要素对城市更新将能起到怎样的作用。直到20世纪90年代，毕尔巴鄂明确提出要打造一个以文化为承载，以服务业和新兴技术产业为经济增长点的后工业城市，提升居民的生活质量和城市的国际竞争力。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1997年落成的古根海姆博物馆。

　　古根海姆博物馆并不是毕尔巴鄂独有，但毕尔巴鄂的古根海姆以奇美的造型、特异的结构和崭新的材料立刻博得举世瞩目，“属于未来的建筑提前降临人世，是难以用凡间语言写就的城市诗篇”。

　　古根海姆博物馆使毕尔巴鄂成功转型，成为文化导向型城市，成为欧洲乃至全球文化旅游的目的地，并使毕尔巴鄂挽回传统制造业不断衰败的颓势，以此提升整个地区的活力，进而通过推动旅游产业的发展来带动城市经济的复兴。

　　当然，古根海姆博物馆只是毕尔巴鄂后续二十年间城市更新进程的一个触发点，当地政府在文化方面还做了大量工作。

　　从政府运行上看，毕尔巴鄂大都市区政府以公私合营的方式设立两个重要的城市更新主体部门，并通过它们在宏观发展战略层面和实际项目规划运营两个层面持续推动毕尔巴鄂文化导向型城市更新的进程。

　　在这两个机构的引导下，毕尔巴鄂形成一套完整的从战略到实施的城市更新策略。如毕尔巴鄂老城区的两个城市更新项目，运用多样化的文化导向型城市更新实施策略，提升片区活力、恢复城市功能、加速社会融合以及从战略上引导城市文化产业的空间集聚、优化城市的产业与空间结构。

　　在城市管理思想方面，由城市管理主义转向城市企业主义。城市通过形象塑造和城市营销的方式提升自己的竞争力，从而在高流动性的资本市场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获得更多的资金、人才和其他资源。

　　古根海姆博物馆项目成功后，他们逐步形成城市更新的主流策略，并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包括建设文化地标、开发文化娱乐区、开展文化节活动等。

　　文化地标是指像古根海姆博物馆那样的、具有较大影响力的文化设施建设项目。一般由当地政府聘请知名设计师或设计公司主持建设，面向私人开发公司公开招标，从而引导私人资本投向城市内具有发展潜力的地区。

　　文化娱乐区大多为文化和娱乐设施高度集中的地区，当地已经形成大量由小规模、多样化的文化商业其他服务设施和居住空间构成的混合功能区。

　　文化节则是通过举办符合文化主题的一系列文化活动来展示地区不断改善的新形象，促进社会融合，同时也吸引其他文化项目投资。

　　当前，由于城市居民对休闲文化消费的需求不断上升，毕尔巴鄂快速成长，以文化为导向的城市更新手段被越来越多地强调。

　　我认为，城市建设和各项事业的发展，在充分运用现代科学技术，吸取、借鉴世界城市发展的文明成果的同时，必须依据和体现城市性质。不同文化条件下形成的历史城市，老城发展必然存在适合自身文化背景的不同模式。

作者系北京市政协港澳台侨工作顾问、西班牙华人华侨社团联谊会主席团主席

责任编辑　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