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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日子

徐 飞

时间:2018-04-20   来源:2016年10期副刊

  1924年10月,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电邀孙中山北上共商国是。孙中山为了实现中国的和平统一,不顾个人安危,毅然北上。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因患肝癌医治无效,不幸在北京病逝,在北京度过了他最后的日子。

  抱病北上

  1924年10月22日的晚间,北京城在沉睡。距北京312公里的山海关外,曹锟直系军队和东北张作霖奉军,猛烈交火,第二次直奉战争正在进行。战场离首都很遥远,没有人预料到北京城里,正在发生一场影响整个战局的事变。第二天凌晨,从睡梦中醒来的北京市民惊奇地发现,满城尽是国民军士兵,大总统曹锟已经被囚禁在延庆楼。

  3天之后,《北京导报》发表文章,称此次行动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杰出的一场政变”。发动这场政变的是位高大魁梧的将军,他的名字叫冯玉祥。政变发生后,冯玉祥随即致电广州,邀请孙中山北上共商统一建国大计。

  1924年12月31日,刚下过雪的北京非常冷。孙中山来了,却是以病人的身份来的。时任北京警备总司令鹿钟麟担心人太多,车站秩序会失控,到永定门车站后,他想请孙中山在那里下车。鹿钟麟到车上拜会孙中山时,看到孙中山面容憔悴,手中还拿着本书在看。孙中山不同意在永定门下车,略沉思后轻声说道:“在这里下车?那可使不得!我的抱负是什么?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是为民众而来,为学生而来,我不能只为个人安危打算,辜负了民众和学生对我的这番热情期待。不要为我担心,即使民众和学生挤着我,也不要紧的。”守候在孙中山身旁的宋庆龄、汪精卫等一班要人,也都说,就遵照孙总理的意见办吧!

  当日下午4时,专车到达前门车站,孙中山受到北京各界3万多人的欢迎。站台上,有两面很大的白布黑字横幅标语。一面写着:欢迎民国元勋革命领袖孙中山先生!一面写着:北京各团体联合欢迎孙中山先生! 欢迎队伍由车站一直排到城门侧,学界将印好的200多万份传单随街散发。孙中山因病未作演讲,而是以书面形式散发了《入京宣言》:“十三年前,余负推倒满清政府,使国民得享自由平等之责任。惟满清虽倒,而国民之自由平等,早被其售与各国,故吾人今日仍处帝国主义各国殖民地之地位。因而救国之责,尤不容缓。”

  身穿狐皮外套,头顶黑色皮帽子的孙中山,面容憔悴地半坐在架椅上与站在车门前的李大钊等社会名流要人,亲切握了手。这时在欢迎的人群里,爆发出阵阵的口号声和热烈的掌声。

  与病魔做斗争

  为了便于治疗,孙中山住到北京饭店506号房(现北京饭店B座5101号),随行部分人员则住到段祺瑞为孙中山预备的行辕——铁狮子胡同原顾维钧的住宅。当时苏联驻华大使加拉罕,还特意为孙中山派了三个苏联籍的警卫员。

  在北京饭店做了一段简短的讲话之后,孙中山就再也没有公开露面。他做了两个决定:第一,请北京协和医院的医生为他治病。第二,治疗的费用完全自理,不花政府一分钱。

  孙中山入京当晚,就请协和医院代院长刘瑞恒诊视病状。为慎重起见,第二天又请美国、德国、苏联医生与协和医院医生等7人会诊。经各医生诊断,认为孙中山患有肝部慢性发炎及肝部肿胀之急性病,但此病并非绝症。中国协和医科大学专家委员会主任董炳琨在2010年接受采访时曾说:“医生认为孙中山的病应当进行手术治疗,向他提出了这个建议,但孙中山不同意,他仍然希望内科治疗。”

  孙中山1月5日开始进行注射治疗,起初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病情似乎有所稳定,睡眠也有所好转。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左右,直到1月20日又突起风云,孙中山体温忽升忽降,脉搏也快慢失常。23日,德国医生克礼突然观察到孙中山的眼球中有黄晕,这是肝脏疾病转危的先兆。克礼意识到肝脏中的脓将侵及身体的其他部位,非手术不可。

  在孙中山病情恶化的这段时间,一位来自东交民巷德国医院的中国护士被派往北京饭店护理孙中山。31年后的10月28日这位叫何芬的护士在《工人日报》上回忆:每天清晨,我一跨进病房,中山先生就很有礼貌地对我说:“早安!”傍晚,当我离开病房的时候,中山先生也要说声:“晚安!”每次量体温、试脉搏或是喂药以后,他都要说:“谢谢你!”有一次,他烧得唇干舌焦,我用药棉蘸凉开水润他的嘴唇。这时,他虽然难受得两眼睁不开,也不能说话了,还合掌向我表示谢意。

  到26日,孙中山的病情恶化到非住院不可的地步。在宋庆龄的陪同下,孙中山入住协和医院。手术于下午6时30分开始,主刀者为外科主任邰乐尔、协和医院代理院长刘瑞恒,德国医生克礼也参加手术。汪精卫、孔祥熙、孙科等人在一旁观察,宋庆龄则在邻室坐候。当大夫将孙中山的腹壁切开后,眼前的情况让所有在场的人吃了一惊,只见其整个肝脏表面、大网膜和大小肠面上长满了大小不等的黄白色结节,结节发硬,整个腹腔内脏器粘连在一起,已经根本无法进行手术。大夫从肝上取出小块组织做活检标本后,就将伤口缝合了,手术仅仅持续了25分钟。术后,医生随即对孙中山的肝组织活检标本进行了化验,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肝癌晚期。

  董炳琨说:“按照当时的医疗条件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孙中山自己提出:“听说现在有一种用镭进行放射治疗癌症的方法,只是还没有普遍应用,如果医院有这种设备,不妨在我身上进行实验治疗。”然而,经过近两天的治疗毫无成效。2月17日晚11点代理院长刘瑞恒,代表院方,发出《致孔庸之转孙中山家族暨国民党党员诸君的信》。信中说:“孙先生之生存已无希望。因为镭锭其用48小时为限,而先生今用已40余小时仍无效果,故断为绝望。”这时,大家都主张改用中医治疗,期盼奇迹出现。

  2月18日中午,孙中山自协和医院移居铁狮子胡同行馆,由张静江、胡适等推荐中医陆仲安诊治。

  三份遗嘱

  一代伟人孙中山弥留之际留下“国事遗嘱”“家事遗嘱”和“致苏联政府遗书”三份遗嘱,发出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号召。

  孙中山在改用中医调养后,似乎各方面都有起色。但到了2月24日,病情又发生大变,早上,孙中山突然不能吃任何东西,而且气息微弱,呼吸也急促起来。经中医诊断,谓“决为肝血大亏之证”。克礼医生建议,家属及党人有什么话要向孙中山请示,现在是时候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正一步步变成现实,而请孙中山立遗嘱的事情也不得不提上了日程。

  关于孙中山的遗嘱撰写,有一些不同的说法,有的说是孙中山口授了这份遗嘱,汪精卫只不过是笔录而已,有的说遗嘱在呈送孙中山之前,就早已经在政治委员会会议上讨论通过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杨天石认为:“在遗嘱起草整理过程中,汪精卫是最重要的当事人。我倾向于把汪精卫的看法作为比较可靠的看法,即遗嘱是根据孙中山的口述,然后再根据孙中山的一些讲话整理而成。”

  国民党由汪精卫、孙科、宋子文、孔祥熙四人出面,请孙中山立下遗嘱。孙中山对身边的这几个人说,他死后,危险和软化将会出现。汪精卫在矢志不渝的保证之后,请求孙中山给予指示。孙中山即对汪精卫等人说明革命的方法:“要特别注重两点:第一点是唤起民众;第二点是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综合孙中山前后口授的意思以及他生前所著的著作,汪精卫在孙中山病榻前拟就政治遗嘱一稿。

  汪精卫说:“我们预备好了几句话,读给总理听。总理如果是赞成的,就请总理签个字。如果总理不赞成,便请总理另外说几句话,我可以记下来,也是一样。”孙中山一听,便让汪精卫将准备好的内容念给他听。汪精卫取出一张写好的遗嘱读道:

  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积四十年之经验,深知欲达到此目的,必须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

  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务须依照余所著《建国方略》《建国大纲》《三民主义》及《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继续努力,以求贯彻。

  最近主张开国民会议及废除不平等条约,尤须于最短期间促其实现,是所至嘱!

  孙中山听完145字的遗嘱后,颔首同意说:“好,我赞成!”汪精卫还同时提出一份致家属遗嘱草稿,孙中山也表示同意。关于“致苏俄遗书”遗嘱,汪精卫说是陈友仁起草的,而据何香凝回忆,这份遗嘱是2月24日孙中山用英文讲述,陈友仁、宋子文、孙科等记录的。无论怎样,这份遗嘱一定是得到了孙中山的认同。

  遗嘱备好后,汪精卫等本来想请孙中山当即签字。但此时,孙中山听到宋庆龄在室外哭得很伤心,很不忍心,就对汪精卫说:“你且暂时收起来吧!我总还有几天的生命的。”

  3月11日凌晨1时,孙中山忽然好转,他把宋庆龄、孙科、汪精卫、于右任等人叫到榻前,说:“余此次来京,以放弃地盘,谋和平统一。以国民会议,建设新国家,务使三民主义、五权宪法实现。乃为痼疾所累,行将不起,生死常事,本无足惜,但数十年为国奔走,所抱主义终未完全实现。希望诸同志努力奋斗。”

  8时左右,何香凝进病房探视,发现孙中山的瞳孔开始放大。她赶快跑出来对汪精卫说:“现在不可不请先生签字了。”宋庆龄深知孙中山遗嘱的重要,她忍痛说:“到了这个时候,我不仅不愿意阻止你们,我还要帮助你们。”

  汪精卫将两份遗嘱呈给孙中山,孙科把钢笔递给孙中山。孙中山虽然腕力很弱,但“孙文,3月11日补签”几个字却非常清楚。签完国事、家事遗嘱后,陈友仁将“致苏俄遗书”呈给孙中山,由宋子文念了一遍,孙中山听后,用英文签上了名字:Sun Yat-sen。

  逝世

  签完遗嘱后,孙中山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到了中午,开始神志不清。16时45分,孙中山开始说胡话。此时的孙中山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就对宋庆龄说,他死之后希望能像列宁那样用防腐药品保存身体,并希望“葬于南京紫金山麓,因南京为临时政府成立之地,所以不可忘辛亥革命也”。晚上,孙中山又召子孙科、女婿戴恩赛到病床前,嘱咐他们要“顺事”夫人宋庆龄。

  12日凌晨1时30分,孙中山突然频繁辗转,气息越来越微弱,医生见此情景,就让家人和国民党同志围绕在孙中山病榻前。弥留之际,孙中山用微细的声音,轻轻吐出的是:“和平……奋斗……救中国……” 

  1925年3月12日9时30分,中华民国与中国国民党的缔造者孙中山先生,在北京东城铁狮子胡同行辕逝世,终年59岁。孙中山为民族的解放事业,为国家的富强和统一,数十年始终奋斗不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孙中山的遗体于次日运回医院进行遗体解剖和防腐手术,病理科进行尸体病理检查。尸检病理结果证实,孙中山为胆囊腺癌伴有胆囊管梗阻,直接扩展到肝及横膈。最后,定论孙中山逝世的罪魁祸首为:原发胆囊腺癌。

  宋庆龄、孙科于19日上午,在北京协和医院礼堂按基督教仪式为孙中山举行家庭葬礼。19岁时,孙中山受洗成为基督徒,临终前他曾清楚地表示希望人们知道,他是作为一个基督徒而去世的。葬礼由燕京大学神学院院长刘廷芳牧师主持。广州政府司法部长徐谦和孔祥熙先后致悼词。

  葬礼之后,孙中山灵柩被移往中央公园社稷坛大殿(今中山公园中山堂),闻讯而来的各个团体、学校以及中外送殡的人士已逐渐前往。从协和医院到中央公园,一路上全站满了人。这万人空巷的场面,真是北京空前未见的景象。

  24日起,在中央公园举行公祭,前往吊唁者络绎不绝。据事后出版的《哀思录》记载,在社稷坛拜殿的灵堂举行孙中山公祭和吊唁的短短数天里,治丧处统计来吊唁的团体1254个,共收到花圈7000余个,横条幅500余件,挽联59000余副。10天公祭,参加吊唁者达76万之众。孙中山的去世,如1927年6月再版《孙中山评论集》一书的《弁言》所述:“无中外亲疏,莫不同声哀悼,叹为中国莫大的损失。”

  暂厝碧云寺

  中国传统文化里,把灵柩没有正式安葬之前,存放的地方叫做厝。孙中山在北京因病逝世后,因南京中山陵还未开工建设,因此,治丧委员会决定,将孙中山先生的遗体暂厝在北京西山碧云寺,待南京中山陵竣工后再举行奉安大典。

  4月2日,孙中山的灵柩由中央公园经长安街、西单,出西直门移往西山碧云寺暂厝。北京再一次出现倾城而出的盛况。送殡的行列长达四五里,几十万人守候在路边为他送行。当灵柩到达“公理战胜”大牌楼时,全体来宾脱帽行礼。灵柩出园之前,内务部命令前门司炮者鸣礼炮 33 响示敬。殡列行进浩浩荡荡,城中礼炮哀鸣,一派肃穆,3架飞机,在空中护送。群众哀送灵车,他们沿途高呼“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中山主义万岁”、“国民革命万岁”等口号。

  灵车抵达西山碧云寺,宋庆龄身穿黑色衣服,面罩黑纱,下车走在送殡人群的前头。孙中山研究专家尚明轩在《孙中山传》中写道:她“没有哭泣,没有眼泪,而是更加坚强,显示出内在的毅力”,“脸上流露出无限悲痛而又刚毅的神色”。使人们确信:“孙中山先生虽然死了,还有孙夫人在,还有忠实于中山遗教的革命党人在,中山先生的气质不会倒下,中国的革命不会中断。”

  为了安放孙中山的灵柩,治丧处已安排人员进行了紧急整修。执绋的人们使用系在绳索上的特制小车,以人力挽曳而上,平稳地将灵车运至碧云寺金刚宝座塔前。塔龛两旁的长联是:

  功高华盛顿,识遇马克思,行易知难,并有名言传海内。

  骨瘗紫金山,灵栖碧云寺,地维天柱,永留浩气在人间。

  5时30分举行公祭之后,将灵柩厝置寺内最高处的金刚宝塔的石龛中。在宝塔下的普明绝妙殿(今孙中山纪念堂)设立了灵堂。灵堂正中高悬孙中山遗像,上方挂着“有志竟成”的横幅,两旁是孙中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遗言。碧云寺大门口竖起高大牌坊,横额是“天下为公”,楹联是“人群进化”、“世界大同”。二重门的牌坊上写着“赤手创共和,生死不渝三主义”;“大名垂宇宙,英灵常耀两香山”。

  当准备将中山先生的遗体换到水晶棺时,协和医院专家鉴定后认为,从苏联订购的这口水晶棺质地薄脆,加之长途运输,还出现了小裂隙,不能长期存放遗体。大家决定仍临时用原美国楠木棺装殓遗体,另请协和医院马上用楠木制作中式新棺。五天后新棺完工,经医生和亲属验看,大家均表示十分满意。

  宋庆龄不顾数月来在中山先生病榻前照顾和操办丧事的疲劳,在碧云寺金刚宝座塔下的普明觉妙殿,坚持为中山先生灵堂守灵。

  1929年,当移葬新陵时,将孙中山易换下来的衣服、鞋袜等,放入原来用的美国楠木玻璃棺内,被封入北京西山碧云寺石塔中,成为孙中山“衣冠冢”。

  奉安移灵前的北京

  早在民国成立之初,孙中山到紫金山打猎,看到这里背负青山,前临平川,气势十分雄伟,他说,百年之后,愿向国民乞此一土,以安躯壳尔。1925年,先生去世,遵照先生遗愿,葬事筹委会到南京钟山实地考察后,最终建陵于此。当时年仅32岁的建筑师吕彦直所设计的方案中标,并由他本人监督施工,3年告成。中山陵工程大体告竣后,国民政府随即组成奉安委员会,派林森等为迎榇专员,赴北京迎接孙中山灵柩南下。

  1929年5月18日早上7点20分,宋庆龄在孙科夫人陈淑英的搀扶下,登上碧云寺最高处的金刚宝座塔,瞻仰孙中山先生暂厝碧云寺四年之久的灵柩。

  迎榇宣传专列于21日到达北平。列车是特备的,车头上镶着国旗和“奉安专车”字样。前几节是灵车和纪念展览车,展览车陈列着孙中山先生的遗物和手稿,上面都是孙中山先生亲手绘制的地图。后两节是护灵和保卫人员乘坐的车厢。

  26日凌晨1时,在北京的国民党高级官员都到香山碧云寺举行起灵仪式。

  民间收藏家原启长的父亲原逢当年是29军教官团的教官,曾参与1929年孙中山奉安移灵任务。据原先生回忆:“父亲说,24名杠夫在整齐的号子声中齐步起灵,稳稳地将灵柩移出了碧云寺大门。出了大门后,改用32名杠夫的中杠继续前行。天亮时,护灵的队伍到达了颐和园旧宫门牌楼,这时道路也宽了,前方路况也好了,于是将灵柩换成大棺罩,并改为64名杠夫抬行的大杠。杠夫们统一着千层底双脸洒鞋、黑裤腿带,腰系黑色练功带,不许扎牛皮款板带,身着青天白日号衣,庄严中透着肃穆威武。杠棍都重新进行了粉刷,一水的白色,杠绳包了崭新的蓝布。杠夫们跟随移灵专列到达南京,将灵柩抬上中山陵,在紫金山正式下葬。”

  灵柩在30多万人的护送下,从香山抬往前门车站。灵柩每经过一地,民众均自动脱帽,俯首肃立,各工厂汽笛每10分钟长鸣一次致哀。为了纪念奉安迎榇活动,颐和园门口的树林里特意竖立起一座180厘米高的方柱型奉安纪念碑。途中两次鸣礼炮101响。

  下午3时15分,孙中山先生的灵柩被运上迎榇专列。下午5点整,灵车在全市工厂的汽笛声及礼炮声中徐徐开启。送灵的官员、各界代表立正默哀,向中华民国的缔造者告别。北平的奉安迎榇活动正式结束。孙中山就这样离开了北京。(责任编辑 崔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