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委员：让分享更有价值

　　作为一名互联网从业者，他见证了中国互联网发展的历史，正在人工智能时代创造新的历史；作为一名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代表，他全力当好引领思想共识的“新力量”，提供优质的知识服务，获得了2023年北京市优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者；作为一名政协委员，他围绕国家科技创新和经济转型发展积极建言献策，用实际行动为国家经济发展、科技创新和社会进步贡献力量。他就是北京市政协委员、知乎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周源。

周源在2023年中国企业家领袖年会上演讲

　　从程序员到互联网大佬

　　44年前，周源出生在贵州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新闻工作者，母亲是老师，家庭分工是典型的“严父慈母”。

　　和同龄人不一样的是，上世纪90年代初，还在上初中的周源便接触到了计算机，那是一台386的笔记本。当他看见父亲在上面轻松地编稿，而不用像以前在稿纸上涂来画去时，那台如今看来笨拙不堪的电脑一下子征服了他。“那时，计算机对于我只觉是新奇的玩具，但也在我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到上世纪90年代末，计算机发展日新月异，我隐约感觉到，计算机行业会诞生很多新的机会。”1999年，周源考取了成都理工大学的计算机专业；4年后，他攻读东南大学硕士学位，专业还是没离开计算机——软件工程。彼时，周源最大的梦想是当一名程序员。

　　“上大学时，我很喜欢读《程序员》杂志，接触到很多编程和产品开发的文章。比如有一篇叫做《去美国，挣美元！》，讲的是个程序员如何通过编写共享软件赚钱；还有一篇专门介绍张小龙开发Foxmail的故事。在学校期间，我还和几个编程高手一起组建了一个计算机服务部，为计算机系编写了系主页。这让我体会到编程的乐趣和成就感。我发现写代码和设计产品可以成为很酷的理想。”周源说。

　　毕业后，周源先是进入了一家公司做程序员，机缘巧合下转行做了IT记者，在当记者的这两年里，周源发现像腾讯、百度、阿里巴巴等互联网企业正雨后春笋般发展壮大起来。于是，周源选择了创业。周源的第一次创业做了一款Meta搜索，给中小电商提供搜索服务的产品，在当时大数据、电商未成体系的背景下缺少用户，很快就因现金流断裂而告终。

　　2010年，经历了第一次创业失败的周源开始思考新的问题：有没有一种更低成本更高效的方法，让大家在交流的同时学到好东西？或者如何更大规模地产生高质量信息？于是，他找到一些同事朋友，开始着手创建知乎，并于2011年1月正式上线。“这些年来，我看到有高考过来人分享经验、助力考生填报志愿，有工程师讨论前沿技术、启发同行参与创业，有很多人分享自己真实的奋斗故事、传递努力的意义。”周源说，知识、经验和见解汇集在一起，聚沙成塔，互联网就成为“永不落幕”的课堂。

　　发展到今天，知乎已成为全球最大的中文互联网问答社区，每月活跃用户数量超1亿。知乎的产品形态也变得更加丰富。2021年，知乎在成立十周年之际，完成了在美国纽交所的上市。2022年，知乎回归港股，成为首家双重主要上市的互联网公司。

　　知乎上有人提问：周源是谁？周源自己去下面留言回答，这位简介为知乎001号员工的答主像写简历一般将自己的经历条条列出：当过程序员，干过IT记者，创业失败过，现任知乎公司的CEO。

　　周源觉得这些角色有非常大的关联性。“程序员让我有了一线的产品开发思维，记者让我有了产业视野，创业者让我真正地投身浪潮，三个不同身份，一步一步塑造了我的行业、产品认知，甚至是职业生涯的思考。借用现在很流行的互联网概念，我是一个i人。年轻时我更喜欢向内寻找答案，很程序员；做记者之后，我开始向外探索；创业之后，反而让两者更好结合起来，一边探索一边自省，也许我的性格是一个共同体。”

周源在2024知乎发现大会上演讲

　　“不要失去昂扬之气”

　　周源始终记得考研后父亲说过的一段话：“人最重要的是不要失去昂扬之气。你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可能会考得很好，去了你特别想去的学校；也有可能考得很差，但是你的状态是很重要的，你要是没有那种昂扬向上的状态，即使你取得一个很好的结果，可能也不一定真的很好。”周源说：“在我的创业路上，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会想到这句话：不要失去昂扬之气！”

　　“创业以来我们遇到过很多困难，我印象最深的是新冠疫情期间。新冠疫情很大程度上也改变了这个世界，影响了很多互联网公司的日常运营。”

　　疫情刚来的时候，整个社会都很不安，每天都有大量用户在知乎询问问题，特别缺乏安全感。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武汉暴发，全国各地驰援武汉。“疫情暴发，这是每个人都从未经历过的事情，网络上每天都会有很多令人害怕的消息在散播。我们就在想，这个时候知乎能做什么？”周源仍记得那时的景象。

　　2020年2月3日，他给全公司员工发了封邮件，一方面跟大家讲一讲这个时候哪些工作比较重要；另外一方面，他告诉整个团队，这个时候知乎应该扮演一个能够消除大众恐惧、鼓舞人心、把各方力量都发挥出来的平台角色。

　　周源清晰地认识到，疫情期间，知乎还是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即精神层面的援助。全体邮件发布后，周源牵头成立了战时疫情小组，由他担任组长，在高管队伍里征集领队。这个紧急成立的战时疫情小组首要任务就是对全公司的工作部署做一定的调整。小组需要在全公司范围内抽调适合这个工作的同事，有动态的、谈合作的、内容策划的等等。

　　周源发现，当时知乎的整个工作机制不足以支撑要做的事情。他回忆，“那时候要做的事情很多。第一，怎么能让动态性、实时的信息，准确呈现出来，让政策解读、专家分析这些沉淀的内容第一时间出现在网络平台上。第二，我们邀请权威的媒体和专业的机构入驻知乎，让他们可以在这个地方第一时间发声，通过问答的方式把一个问题讲得更为细致。第三，当内容变多了以后，可能里面会有一些不实的信息，我们怎么更高时效性更准确的审核。”随后，知乎与简单心理、壹心理、蓝天心理工作室、京师心理大学堂等专业心理援助机构联合，开辟线上心理援助渠道，为一些用户出现的心理疑惑或者问题提供正确的疏解方法。

　　他带领知乎团队用500余万条信息为30亿人次筑起抵抗未知和恐惧的知识堡垒。在信息洪流中，他始终坚持有价值的信息是稀缺品。

　　“回过头看，疫情带来了很大的危机感和使命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使命。我们在疫情中承担了责任，同时也帮助我们更好地完成了架构调整。这也是知乎面对困难的经验：问题总是与机遇并存，解决难题正是互联网行业发展的内在动力，不忘初心，保持理性乐观，就能行稳致远。”

　　新职人所带来的人才红利和AI新技术所带来的技术红利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两大变量。为积极应对这些变化，2022年周源带领团队成立了独立的职业教育品牌“知乎知学堂”，致力于帮助新职人终身学习和成长。2023年4月，在周源的带领下知乎正式发布“知海图AI”中文大模型，成为在ChatGPT爆火之后最早一批推出国产大模型的互联网公司之一。

　　在周源看来，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都要积极地感受变化、拥抱变化。互联网行业需要找准自己的定位，更好地满足社会需求，才能实现企业永续经营。

周源参加2023年乌镇世界互联网大会

　　做新时代“责任委员”

　　周源作为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代表，处于时代大潮中，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行动者、实干者。“我是一名互联网创业者，用户在知乎非常活跃，在问与答的交流和互动中，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很多群众关心的问题。今天互联网深入社会方方面面，观察社情民意离不开网络，知乎不仅是为我，我相信也为很多政协委员提供了一扇窗口。”

　　周源举例说，有一次在知乎的新知青年大会上，一位用户“甜草莓”说，作为一个硬核科普答主，他的大量回答和分享通过知乎传播到更远的地方，但是不是可以有某种方法能够让更多人都受益呢？怎么把这个事情做得更上一个台阶？作为互联网从业者和政协委员的周源随后进行了非常多的思考。去年，他带领团队推出了“灯塔计划”，目的是鼓励创作者像灯塔一样，通过有影响力的内容创作，“映照”更多人。这个计划不光是提供一个创作舞台，同时也提供资金和帮助，去发现更多好的团队和答主，让他们去分享和传递更多知识。“这个过程就是从了解问题到找到解决方案的过程，结合我们自身平台特色，形成了价值闭环。”

　　今年是周源成为市政协委员的第7个年头，他认为当好“责任委员”需做到“四个要”：要结合自身行业特点，密切联系实际，发挥互联网企业负责人的优势，更高频次和更大范围地了解群众关心的问题；要关注社会热点和民生问题，深入调查研究，为政府和国家机关提供有益的意见和建议；要有全局视野和创新思维，不能被某些片面的观点和利益所左右，能够通过调查研究看到表象背后的本质问题；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企业的不断发展，本身也是为解决社会问题贡献力量。

　　“最重要的是，要做好本职工作，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把自己的工作融入国家社会的大事业中。”年轻人作为数字时代的“原住居民”，是被互联网深刻影响的群体。为让年轻人找到向上的答案，周源带领团队对产品进行了不断优化和精细运营，引入了优质、权威、健康的内容，让社区舆论氛围朝着积极健康方向发展，帮助青年提振精气神。他说，要用独特的社区氛围聚拢青年、用巧妙的话题设计吸引青年、用优质的专业内容服务青年、用繁荣的内容生态涵养青年、用重大的主题策划引领青年，在互联网时代探索出了一条独特路径，让青年找到向上的答案。这是他作为互联网从业者的责任，也是作为一名政协委员的责任。

　　周源说，履职多年，深刻感受到北京是一片创新创业的热土，有非常好的人才发展战略，有非常务实的前沿产业政策，为互联网公司发展创造了很好的条件。为写好一篇提案，他经常查阅大量政策法规、向专家学者请教，并通过调研走访，了解到国内知识和学术领域目前存在的一些问题。这些年来，周源所提出的提案，涵盖了加快知识开放、推动全民共享“数据红利”和数字经济可持续发展等内容，希望能推动相关政策和措施的出台和实施，为推进数字化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身为一位政协委员的更大贡献。（徐飞）